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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方圆 (19)

天地方圆 (19)

作者:
发布时间:
2018/04/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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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十 九 集
街道,白天。
一队官兵手捧告示,鸣锣开道而来。
官兵宣读告示道:" 丐帮头目,逆匪王桂,谋反作乱,十恶不赦,
已被钦命斩首,现首级悬于西门口城楼示众,以示警戒……"
丐帮们呼天抢地地从四面八方向城门奔去。

西门口。
丐帮和平民百姓,带着香烛、纸钱,在城门前跪成了一片,祭奠
着城楼上王桂的人头。
人群中有喊冤叫屈的,有愤愤不平的——
"大哥,你死得真冤哪!"
"这世界怎么这么黑呀!"
"王桂真是一条汉子啊!"

鬼巢。
教主正与张保仔交谈。
教主问道:"那个莫仁怎么样啦?"
张保仔说:"他成了废人,被卢大人赶出了粤海关,众叛亲离,也
没脸出门了,还能怎么样?等死呗。"
教主说:"不,只要他人还在,嘴巴还在,始终是个祸患!"
张保仔会意道:"那是不是……"
教主说:"你说呢?"

牢房,白天。
于掌柜正在翻看写好的检举材料。
于掌柜听见有动静,吓得忙将材料塞到床下。
原来,狱卒领来的是漱玉。
狱卒走后,漱玉问道:"于掌柜,写好了吗?"
于掌柜说:"你可千万要保守秘密,要不,没等把他们告倒,我这
条命也许就没了。他们可是心狠手辣啊!"
漱玉说: "放心,我会直接交给知府方大人。"
于掌柜哆哆嗦嗦地将材料交到漱玉手上。
漱玉翻看材料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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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关于江相派勾结粤海关走私、贩卖鸦片之我闻》
知府衙门,白天。
方岱正在看漱玉送来的材料。
方岱看后说:"唔,这份材料,加上提审了举报封阿六的人证,我
心里大致有底了。不过,这份材料,听闻的多,眼见的少,更多是在
洗脱自己,力量还不够。现在总督、巡抚、粤海关,都和他们声气相
通,要把案子翻过来,不是容易的事。这次丐帮闹事,就过于鲁莽,
帮了倒忙,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。"
漱玉难过地说:"唉,王桂大哥死得太怨了!"
方岱说:"现在连巡抚大人都拜那个教主为上师,还要请他们搞什
么设坛求雨,他们越发的神气了!"
漱玉说:"那树田还要关到什么时候?"
方岱说:"很难说。如果有更致命的证据……"

莫宅门前。
子威打此路过,见有二歹徒从莫宅鬼鬼祟祟出来,便隐蔽着观其
动静。
歹徒甲说:"怪了,里面一个人都没有。"
歹徒乙说:"难道莫仁逃走了?"

牢房,白天。
树田在明亮的烛光下,继续撰写《敬修药话》。
这时,老仆搀扶着莫仁,由狱卒领着,进入牢房。莫仁整个头部
都严严实实地遮盖着。
狱卒说:"钱先生,有人来探你。"
老仆塞了点碎银子给狱卒,狱卒收银子后,立即走开。
树田说:"二位是……"
老仆说:"久闻钱大夫治病如神,所以,陪我家主人,专程前来求
医。"
树田问道:"你家主人他?……"
老仆说:"我家主人怕吹风,怕见光,喉咙又……所以,有劳钱大
夫把把脉,开个方子"
莫仁伸出手让树田号脉。
树田号着号着,不禁眉头紧皱。
老仆急着问道:"怎么样?"
树田说:"不好说。"
老仆说:"不怕,照说就是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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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田说:"奇怪,这位先生的下体,好像……"
老仆说:"对对对,让狗给咬掉了!"
莫仁暗中踢了老仆一脚。
树田欲掀开莫仁的头部,说:"让我看看眼睛,看看舌苔……"
莫仁紧紧捂住头部,不让看。
树田无奈地说:"那你们另请高明吧。"
老仆一把揭开莫仁的头盖,说:"老爷,你何必这样死要面子活受
罪哟!"
树田一看面前此人,大惊道:"这不是莫千总吗?"
莫仁羞愧地说。"羞煞我也!二苟,我们回去。"
莫仁拉着二苟转身就要走——
树田连忙唤住道:"等等!……莫千总,不管你以往如何,你现在
下体糜烂,已病入膏盲,我是大夫,你有病,我不能不给你治啊。"
老仆说:"我说了,钱先生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嘛!"

监狱门口。
子威前来,对守门的狱卒说:"我来看看钱先生。"
狱卒客气地开门道:"路先生,请进。"

牢房。
树田已开好方子,对老仆说:"你把方子拿去敬修堂,他们会按方
给你特别熬制的。"
老仆说:"谢谢钱先生!"

二人走出牢房。
此时,子威也来到牢房前过道,与二人擦肩而过。
子威走进牢房后,问道:"他们是……"
树田是:"来找我看病的。"
子威说:"你连坐牢也闲不住!"
树田说:"子威兄,你知道是谁来看病吗?"
子威问:"谁?"
树田说:"莫仁。"
子威说:"是他?得了,反正,他回去也就没命了!"
树田说:"为什么?"
子威说:"我刚才来的路上,就见两个杀手进了他家。江相派不会
放过他的。"
树田着急地说:"子威兄,快,你快去截住他,设法将他藏在安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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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,保护好,拜托了!"
子威说:"咳,这样的人,死了算球呗!"
树田说:不,他可是个关键证人啊!"
子威大悟道:"对呀!我这就去——"

子威迅速朝狱外奔跑而去。

鬼巢。
二歹徒前来向张保仔复命说:"张大哥,我们去到莫仁家,一个人
都见不到!"
张保仔大惊道:"坏了!你们赶快带弟兄,埋伏在他家四周,暗中
搜寻他的踪影,务必将他……"
二歹徒应道:"是。"

方岱书房。
漱玉正在向方岱报告莫仁的情况,
方岱兴奋地说:"太好了!只是,莫仁的安全……"
漱玉说:"他藏在武馆内,保险得很。他现在病势很重,我们先给
他治病再说。"
方岱说:"他这个堡垒一攻破,他们就离全线崩溃不远了!"
漱玉说:"望这一天早点到来。"
方岱说:"听说皇上将钦命阮元担任两广总督。阮元身历乾嘉鼎盛
之时,主持风会数十年,为官清正,被海内学者奉为山斗。阮大人来
了,就更好办了。"

武馆,白天。
莫仁被安顿在武馆的一间密室内,外面有武馆兄弟昼夜把守。
此刻,老仆端上刚熬好的汤药,递给半躺着的莫仁。
老仆问道:"老爷,好多了巴?"
莫仁说:"倒是一天好过一天了。"
老仆说:"你这条命,全靠钱大夫给救了"
莫仁说:"唉,惭愧!"
老仆说:"你说这世道也真怪,你的朋友要害你,你的敌人反倒要
救你,我的脑子都给你搅成一锅粥了!"
莫仁说:"二苟哇,这世间的事,跟你也讲不清楚……都怪我缺德
事做得太多了!"
老仆说:"老爷做过缺德事?不会吧?"
莫仁说:"缺大德啊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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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仆说:"哦,难怪……不过,老话说得好,放下屠刀,还可以立
地成佛呢。改日,我陪你到庙里烧烧香,抓几只王八放放生,就没事
了!"
莫仁说:"二苟,给我把纸笔拿来。"
二苟说:"哎。"
莫仁说:"我豁出来了,他们不让我活,我也不让他们活!"
老仆担忧地说:"老爷,你要干什么?"

街上,白天。
一队官兵鸣锣喝道:"明日午时,越秀山下,祭天求雨。望全城百
姓,正心诚意,斋戒沐浴,届时携花红供品前往致祭……"

越秀山,白天。
祭坛的场面十分宏阔——
四处旗帜蔽日,鼓号齐鸣,香烟缭绕。
祭坛正中设一帐,左右排列着文武百宫。
通天教主居中闭目结跏趺座,口中念念有词。
祭坛前,跪着一溜待斩的囚犯,背插着斩首牌。
漫山遍地跪满了求雨的百姓。
张保仔从帐后溜到教主身旁,待其指示。
教主问道:"那个疯子,在斩首队伍中吗?"
张保仔说:"疯子已不知去向。"
教主问:"莫仁呢?"
张保仔说:"也杳无音信。"
教主狠狠地说:"一群饭桶!"

此时,三声炮响。

教主立刻挥剑作法,口中念着咒语。
突然,教主将剑指向斩犯,喝道:"杀,先杀尽人间妖孽!"

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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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。
一官差乘快马疾驰而过。

快马来到祭坛前,官差大呼:"刀下留人!"

刽子手收起手中刀。

官差登上祭坛,传令道:"传新任两广总督阮元令——'粤省大旱,
理当以民为本,动员士农工商,抗灾自强;岂可崇奉巫术,迷信邪教!
现举城设坛求雨,以人祭天,实乃蛊惑人心,草菅人命,劳民伤财之
举。着令立即停止此荒唐行径,不得有违!"

文武百宫大惊失色,慌忙撤走。

求雨的队伍如鸟兽散。

教主独自一人,怔怔地发呆,预感到将大祸临头。

武馆,白天。
莫仁将一包写好的材料装入信封,然后写上"面呈方知府亲启"
字样。
莫仁将信封交给老仆,叮嘱道:"你务必将它当面交给知府方大
人。"
老仆说:"知道。"
莫仁说:"你一路可要小心,这可是要掉脑袋的!"
老仆说:"老爷,掉谁的脑袋呀?"
莫仁说:"你送到了,他们就要掉脑袋;送不到,我就要掉脑袋!"
老仆说:"老爷你放心,就是砍掉我的脑袋,也要把它送到!"
莫仁说:"快去吧。"
老仆走出武馆时,被武馆徒弟发现。
武馆徒弟急忙报告路子威。
子威当即追随老仆而去。

路上。
老仆穿街过巷,一路快步前行。
子威暗暗跟随在后。
232
一潜藏的歹徒发现老仆,迅速扑上前去,一把扼住老仆咽喉,从
其身上搜出信函。

歹徒正欲拔刀行凶时,子威立即将其制伏……

知府衙门,白天。
方岱正在处理公文
漱玉前来,施礼道:"方大人!"
方岱高兴地说:"钱夫人,两广总督阮大人来得正是时候,真是山
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也!"
漱玉说:"看来,天快亮了吧?"
方岱说:"阮大人一到任,立即着手赈灾,提出了进口洋米,解决
眼前饥荒的主张,且已上奏皇上,请求免除洋米的进口税。江相派、
粤海关的那些家伙,如今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惶惶不可终日。只要证
据一齐全,他们就全完了!"
漱玉递上一份材料,说:"那个于掌柜,听说阮大人来了,又补充
了新的材料。"
方岱说:"好。"
此刻,传来阵阵闷雷声。
方岱说:"哦,响雷啦?"
漱玉说:"要下雨了。"
方岱说:"好哇!"
这时,衙役来报告说:"大人,有个叫路子威的,紧急求见。"
方岱说:"路子威?"
漱玉说:"他就是武馆的头头,树田的好朋友。他来,一定有重要
情况!"
方岱命衙役道:"快请他进来。"
子威进来施礼道:"方大人,我这里有一封重要的信函,方才差一
点被歹徒劫走,现歹徒已押在外面。请大人过目——"
方岱打开信函,惊喜道:"哈,这个莫仁,居然也觉悟了!"
此刻,外面传来了瓢泼的雨声。
众人喜出望外。
方岱说:"及时雨呀。天上掉下了及时雨,你们也给我送来了及时
雨!走,我们先到院子里看雨景去——"

番摊馆外,夜。
番摊馆门前加强了把守,气氛有点紧张。
张保仔悄声地向打手们交代着什么。
233
番摊馆内。
里面依然纸醉金迷,荒淫无度。
大堂内,各路流氓、黑帮,耀武扬威,吆三喝四,赌得昏天黑地。

一个个包厢里——

周文、周武、孙小田等,赌注越下越大。
周文说:"我看,这番摊馆很快就会被查封,老子今天豁出去,全
押上!"
一身着预戴的五品官员,正左搂右抱,丑态毕露。
一妓女忸怩地说"老爷,你今天劲儿真大,吃了十全大补呀?"
官员说:"我这是开心一天算一天啊。"

街上。
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跑步而来。

番摊馆门外。
看门的打手见来了官兵,慌忙入内报讯。

番摊馆内。
打手慌慌张张向张保仔报告:"不不不不好…好了,官…官兵,来…
来了!"
在场的流氓、黑帮,吓得乱成一团,躲的躲,逃的逃。
张保仔当即脚底抹油,从后门溜之大吉。

官兵冲入番摊馆,走进一间间包厢——
周文、周武、 孙小田等正赌得很红。

官兵冲入,人赃俱获……

五品大员正在淫乱中。
官兵破门而入、妓女们尖叫着,忙抓衣蔽体,五品大员,狼狈不
堪……

大厅里。
被当场抓获各路官员,流氓、黑地,妓女、仆役,均垂头丧气,
蹲在墙脚。
官兵对官员—一登记。
234
官员逐一自报——
"我是将军府的,叫江无法。"
"我是粤海关的,叫郑无天。"
"我是南海县衙的……"
官兵宣读告示道:"大家听着.总督令——'查番摊馆,乃江湖黑
帮勾结贪官污吏,聚众设购 打探消息.藏污纳垢,腐败淫乱之所,
着令立即查封,没收全部财产。相关人等,登记在册,等待审候发落。'
两广总督阮元。"
被拘押者叫苦不迭。

米庄,白天。
店门虽开,却无人光顾。
帐房先生正领着伙计在盘点清帐。
帐房说:"上头说了,米庄树大招风,要赶紧歇业。今晚就将大米
全部运走。"
这时,一队官兵闯来。
帐房和伙计们吓得浑身发抖。
官兵命帐房先生道:"把全部账本交出来!"
帐房乖乖地交出帐册。
官兵在各处贴上封条。
官兵在门前张贴布告。
布告写着——
粤海米庄,内外串通,官商勾结,囤积居奇,欺行霸市,牟
取暴利,民怨沸腾。现命立即查封,没收全部资产,并设立专案审核。
两广总督 阮元

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。

鬼巢,白天。
江相派大小头目,一个个如丧考妣,急得团团转,口里不断念叨
着:"完了,完了,江相派完了……"
通天教主故作镇定地走出来,声厉地问道:"什么完了,谁完了?"
大小头目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出声。
教主说:"我们江相派在江湖摔打了数百年,经历了多少腥风血
雨、改朝换代,却始终根深叶茂,屹立不倒;眼前这点小风小浪,就
挺不住啦?现在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,看看谁是英雄好汉,谁精通《英
耀篇》,谁忠于'师门大法'……"

武馆,白天。
莫仁渐已恢复。
老仆说:"老爷,外面现在真是天翻地覆啊!说是新来了个什么总
督,大抓禁烟禁赌,捉了好多官府和黑帮的头头,全城的老百姓,高
兴得象过年一样。"
莫仁问道:"有没有听到粤海关和江相派的消息?"
老仆说:"有哇,有哇,好像满街都在说粤海关、江相派,江相派、
粤海关的。老爷,你算是因祸得福呀,虽然下面给阉了,至少上面的
脑袋瓜保住了!"
莫仁说:"你乱说些什么?"

亨特公馆,白天。
教主来找亨特。
教主说:"亨特先生,我给你搜罗到了一部宋版书,绝对是海内孤
本。"
亨特说:"是吗?一页宋版,一两黄金,不会是仿的吧?教主送给
我的字画,可有许多赝品哟。"
教主说:"这书是地道的宋版,你看,上面铃满了名人的印章呢。"
亨特说:"反正我也不懂。那就谢谢了。教主,听说外面风声很紧,
江相派面临四面楚歌,是吗?"
教主说:"亨特先生也知道,自从阮元来了之后,我们这个'铁三
角'的事,就成了他的靶子。朝廷管不了你们洋人,粤海关自有官官
相护,最倒霉的就是江相派了。"
亨特说:"很抱歉,让你们受委屈了。"
教主说:"亨特先生,多年来我们精诚合作,患难与共;今后,更
要互相倚仗。只是眼下……按《孙子兵法》所说,尚须'避其锐气'
为妥。"
亨特说:"教主是想……"
教主说:"我想远走天涯,暂避一时。只有亨特先生能帮这个忙。"
亨特说:"这……也好。不过,我们英吉利可不性,我们的法律……"
教主说:"不一定英吉利,只要搭你们的洋船之便,去到大清国管
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。"
亨特说:"这好办。"
教主说:"那就拜托了。"
236
牢房,白天。
树田面对着已经完稿的《敬修药话》,不由得心潮起伏,挥笔书写
着打油诗……
漱玉带着酒菜,前来探访。
漱玉看见打油诗,不禁念道——

敬修有药话,
惠及千万家。
人间正气在,
心底自无瑕。

树田兴奋地说:"漱玉,你看,我这部《敬修药话》终于完稿了!"
漱玉说:"我这不是慰劳你来了吗?"
漱玉端出一样样酒菜。
树田打量着漱玉,深情地说"漱玉,你瘦了。这些日子辛苦你了,
又要打理铺面,又要为我奔波……"
漱玉说:"行了,很快又该轮到你忙了。你看,这几样叫什么菜?"
树田指点着说:"'荷香蒸鸡','家常豆腐','清炖团鱼','红烧
圆蹄'……"
漱玉说:"正好就是'合—家—团—圆',好意头。"
树田斟满两杯酒,脉脉含情地说:"漱玉,多少日子没有跟你亲热
了,为这一天快点到来,干一杯!"
漱玉举杯,含羞一笑说:"你呀,就想着那个!"

墓地,白天。
一座庐墓前,墓碑上镌刻着"周慕堂先生之墓"。
方岱在墓前虔敬地祭奠着。
漱玉携秋伊、仲访的,陪伺在侧。

凉亭内。
方岱打开一副立轴,对漱玉说:"钱夫人,你看看这首诗——"
漱玉念道——
田少粤民多,
价贵在稻谷。
西洋米颇多,
曷不运连舢?
刀7
苟能使常通,
民足岁亦足……
漱玉说:"方大人,这诗写得太好了,说出了百姓的心里话——只
要打开门户,大量进口洋米,就可以解决广东的饥荒啊。"
方岱说:"你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?"
漱玉说:"当然是方大人咯。"
方岱说:"非也。这乃是阮大人的诗!"
漱玉说:"阮大人……这首诗就像是在为敬修堂说话呢!"
方岱说:"钱夫人,明天我要陪阮大人巡视珠江,关于钱先生的案
子,阮大人很关心,到时我会再提醒他。"
漱玉说:"明天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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